命地吞咽着唇角的血沫,好似一头濒死的困兽,死死盯着用他来挡箭的父亲,试图从那双眼眸中捕捉到些什么。
&esp;&esp;只可惜,李冀昌此刻并没有看向他,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。
&esp;&esp;李冀昌惊惶又愤怒地看向城楼上的镇北军大旗,以及急风骤雨中,挽弓搭箭对准自己的那人,对方一身黑衣,面目笼在纬纱之下,气势泰然地迎风站在城楼上,仿佛自己身后的军队根本不存在。
&esp;&esp;望着李悯轰然倒下的身躯,“敌袭!护卫楚王——” 李冀昌身侧的亲卫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,他们纷纷举盾防御,李冀昌手下的大将,也是楚军中的神射手,当即挽弓搭箭对准了城楼上的人。
&esp;&esp;面对城楼下如临大敌的千军万马,萧珩神色不变,他抽出第二支箭,拉开弓,再次对准了人群中的李冀昌……
&esp;&esp;可惜了,若方才毙命的人是李冀昌,他们今日便可反攻洛阳。
&esp;&esp;“铿!”
&esp;&esp;强劲的箭风从萧珩耳旁呼啸而过,他松开绷如满月的弓弦,利箭破空而出。
&esp;&esp;“殿下!”
&esp;&esp;身侧传来镇北军中尉的惊呼。
&esp;&esp;萧珩头上的帷帽应声而落,高束起的发尾飘扬于夜空之中,他伸手抹去颊侧那道细微的血痕,面无表情地看向城楼下,幽邃的双眸与李冀昌隔空对上。
&esp;&esp;很可惜,方才他射出去的那支箭被李冀昌身旁的亲卫举盾挡掉了。
&esp;&esp;今夜不是反攻洛阳的良日。
&esp;&esp;“他是谁?” 漆黑的雨幕下,李冀昌注视着城楼上背负长弓、一身玄衣、险些两次要了自己命的人,他颤栗的瞳仁中本能地闪过一抹惊惧,那是他与萧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视,对方那双幽邃如墨的双眸甚至毫无波动,只居高临下地投来一睨,李冀昌从中窥到了一抹不屑。
&esp;&esp;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把自己这个人放在眼里。
&esp;&esp;李冀昌几乎是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嘶吼,“城楼上的这个人是谁?!”
&esp;&esp;直觉告诉他,眼前的这个人比段云枫更加棘手,也更加危险。
&esp;&esp;他必须除掉这个人,否则日后必成大患!
&esp;&esp;李冀昌的左右亲卫当然答不出来,他们只见城楼上的那人衣袂一闪,简直形同鬼魅一般,旋即整个人消失了在他们的视野之中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萧珩重新戴上帷帽遮挡住面容,他随身侧的镇北军校尉一道下了城楼。
&esp;&esp;寒凉的雨夜中,突出重围的段云枫看见巍峨城墙下那人一身戎装,骑在自己送他的白马上,而他身后跟着几十个河东士兵,正替自己守着城门,夜风掀动那人飘逸的帷纱,好似寂静夜幕中倾泻的一抹天光。
&esp;&esp;急骤的雨点滑落在段云枫脸上,他策马疾驰,向他奔去。
&esp;&esp;第17章
&esp;&esp;段云枫及其亲卫队穿过城门之后,萧珩便下令关闭城门,随即所有人即刻撤往驻军大营。
&esp;&esp;南郊驻军大营。
&esp;&esp;听到马蹄疾驰声,参军周业不顾雨幕滂沱,伞也未打便冲出了营帐,正在巡营的宋时裕也急急跑向此处。
&esp;&esp;“苍天庇佑,苍天庇佑……” 见段云枫人没事,周业一整个下午连带傍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,几乎是喜极而泣道:“太好了,子丹你没事就好!”
&esp;&esp;他很早便跟在镇北王身边,算是看着段云枫长大的,此刻也顾不上敬称,直接喊了段云枫的表字。
&esp;&esp;段云枫整个人有些木然地从马上下来,不答他的话,也不往营帐里走,只失魂落魄走在泥地里,任凭雨水浇透脸庞。
&esp;&esp;最终他走到了萧珩身侧,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重心似地将额头往萧珩肩上一靠,沉默着不说话。
&esp;&esp;“怎么了这是?” 周业神色一变,又担心起来,就要往段云枫跟前走,“可是受伤了?快喊军医来——”
&esp;&esp;萧珩垂眸望向靠在自己身前的人,段云枫虽然一身的血腥味,但气息平稳,周身也未见伤口,他衣服上淌着的多半不是自己的血,只是情绪似乎有些不对。
&esp;&esp;他朝周业罢了下手,示意段云枫人没事。
&esp;&esp;周业一愣,顿住了步伐,“那,这……”
&esp;&esp;段云枫的左右亲卫将洛阳城中惨烈的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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