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情形下,延误战机,这才致使西州兵败。
房中,凌首辅提及当年旧事,难得肃容,「官道桥樑一向由工部修缮,然因西州一带的工款被送至国舅手上后,总因层层剥削,使得最后真正可用的工款已所剩无几,故而此地一带的工程总是偷工减料,这早已不是秘密,可为何就这么巧,于此时因一场大雨致使桥樑坍塌呢?」
「您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事发后,我曾派人去查,却发现昌定桥……并非是因雨损毁,而是有人先行破坏桥樑根基,致使遇雨坍塌。」凌首辅背过身去,看向窗外,接着道:「纵然我不再扶持三殿下,但凭藉当时其与后族之势,要动他也非易事。然而,因着此事,朝中对此颇有微词,逼得陛下彻查,我这才以户部近年拨给工部的款项为证,指认皇后母族私吞公款,连同户部贪墨,趁机除去了隶属其麾下的户部尚书,至此后族自顾不暇,适才让靳尹鑽了空子,自请平定西州;也是在那时,他才得以于宫外遇见了常瑶……」
凌首辅顿了一会,才侧过头来,静静地望着凌思思,幽幽地道:「这一切巧合,你真的觉得……都是意外吗?」
凌思思突然有些紧张,手指收紧,将衣襬捏出歪歪扭扭的细褶,因为她彷彿已经知晓,在首辅说的那些话背后,藏了什么样的诡譎阴谋。
这就是在她所一笔带过,当年靳尚一朝倒台,被赶出帝京,贬謫边疆的真相么……
她抿了抿唇,偷偷地看向对面的季紓,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他曾提过关于他母亲的事,若真是皇后杀了辛尚宫,那么……
「思思?」一道声音响起,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,「在想什么,这么出神?」
「……没什么。」
凌思思微愣,看见季紓狐疑看向自己的目光,朝窗外陌生的景象掀帘一看,疑惑地问:「这里是哪里?不是要回宫嘛。」
「回宫前,我想先带你来一个地方。」
季紓说着,伸手扶她下了马车。
车停之处,是一片宅邸相接的路口,因着四处皆是看起来差不多的宅院,故而十分静謐。
季紓牵着她的手,走过一排排的房子,最后停在其中一间紧闭的院门前。这幢房子的门看起来比旁边的有些旧,门上的漆都褪色了,角落还结着张歪斜的蜘蛛网,看样子已经许久未有人居住。
凌思思疑惑地看了眼身旁的季紓,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,季紓默了默,才道:「这里,是我幼时的家。」
幼时的家……
凌思思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宅邸,她记得之前季紓和她说过他小时候的事,在父母还未离开他时,他想必也曾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吧。
他自出事后,隐藏身份多年,为了查清当年真相,强迫自己不入此门,该是有多坚强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?
意识到这里曾经承载并封存他多少的童年回忆,如今阔别多年,他重回此地,想必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,凌思思无声地握紧了他的手,像是一种懂得的陪伴与鼓励。
季紓久久望着眼前紧闭的门扉,难免近乡情怯,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暖,迟疑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;他深吸一口气,伸手按在了门环的铁锁上,然而还未有动作,但闻“吱呀”一声,锁后的门扉往后开了一道细缝。
「怎么回事?……门没有锁?」
凌思思一愣,上前拿起锁来一看,不过轻轻一碰,那上了锁的铁鍊便驀地松脱,落在地上。
两人皆是一惊,凌思思尚未反应过来,季紓已然肃容上前,用力推开了那扇老旧的门。
随着门被推开,露出里头的院落,与想像中不同的景象亦展露无遗。
不同想像中,久无人烟的破败荒凉,四方的院落里,虽看得出无人居住的空荡,可一景一物却似有人整理过,并不荒芜破败。
季紓走了进去,似乎也有些惊讶于眼前所见,熟悉的场景唤起尘封的记忆,那一瞬间,旧忆就像一扇窗,被推了开来,过往渐渐清晰,令人动容。
他踩过枯枝轻响,正欲往里走去,忽然凌思思的声音响起,惊呼:「这个是……?!」
季紓回头,看见她惊疑不定的目光,顺着她的视线,只见角落里,堆着一叠燃尽的物什,似乎是匆匆燃点,连火苗也来不及灭,尚飘着一缕闷烧的白烟,显然是不久前的事。
季紓俯身捻起一抹未烬的黑灰,道:「是纸钱。」
祭奠亡者才会燃烧纸钱,谁会平白无故跑别人家里来烧?
可此处尘封多年,季紓的父母早已双亡,也没听过他有什么亲戚,又会是谁做的这些事呢?
「专程跑来这里烧纸,会不会是你家什么亲戚,突然跑来……欸?」
凌思思话没说完,一个转头,只见原本他站的地方空荡荡的,哪还有什么人?
另一边,季紓眼尖瞥见角门闪过一片衣角,他眸光一凛,当即追了上去。
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,来人早有准备,出了角门之后,几个转身,便消失在了错综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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