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常来沈记消费的,一部分是住在附近收入较高的官吏,再就是一些身份模糊的富家翁。”
&esp;&esp;芳姨总结,“除此之外,还有一部分是白鹿书院的年轻学子。”
&esp;&esp;“白鹿书院?”这熟悉的名字让沈荔眉毛一挑,“这不是沈穹上学的地方吗?”
&esp;&esp;
&esp;&esp;白鹿书院外,沈穹正准备和同窗一起去吃饭。
&esp;&esp;这家书院虽说并不是国子监那样的官方办学,但因为其师资雄厚、名声远扬又资历悠久,依然是京城部分官宦人家和勋贵子弟的首选。
&esp;&esp;周际当年为了把沈穹送进来,也花了不少功夫。
&esp;&esp;前几日,白鹿书院里忽然流行起了分享月饼。
&esp;&esp;沈穹原本还大为不解呢,结果一看,发现是沈记的月饼。
&esp;&esp;他不仅吃过,还吃的是沈荔着人送到府上的‘人情版本’。
&esp;&esp;和外头买的十二枚一盒不同,送上门的‘人情版本’分成了六枚一盒,更小巧,包装也更精致妥帖。
&esp;&esp;冰皮和流心各三枚,分开送给沈蓉和沈穹姐弟俩。
&esp;&esp;还有一份,让上门蹭饭的乔裴自己带回去了。
&esp;&esp;那分享沈记月饼的少年名为孙兆,家里有几座矿山,很是富裕,出手大方。
&esp;&esp;说是中秋吃了一回沈记的月饼,惊为天人,此后常常去吃饭,已经将沈记秋天这一季的菜单吃了个来回,只觉得道道应时应景,滋味鲜美可口。
&esp;&esp;不过直到一行同窗走到沈记门口,他才确定最近书院里颇为出名的小饭馆,就是自家堂姐的沈记。
&esp;&esp;被人问起脸色异样时,沈穹也就直接回答:“这是我姐姐的铺子。”
&esp;&esp;铺子里没见人,估计正在后院灶台边忙活。
&esp;&esp;他补充:“不过她是主厨,应该很忙,没空出来接待客人的。”
&esp;&esp;同窗们面面相觑:“姐姐?”
&esp;&esp;据他们所知,沈大人家没有庶子庶女。
&esp;&esp;沈穹的姐姐,莫不是沈大人家业已定亲的嫡长女?
&esp;&esp;沈穹摇头:“是亲堂姐,我二伯的女儿。”
&esp;&esp;同窗了然:“哦——是那个从南边来的农户女啊!”
&esp;&esp;沈穹眉头一皱。
&esp;&esp;接着就有人便嬉笑:“这要是沈大人的嫡女在后厨忙活,确实不成体统。不过一个农家女嘛”
&esp;&esp;说着,互相挤眉弄眼起来。
&esp;&esp;沈家大伯再如何清贫,那也是京城官员,品级足够他每天上朝的。
&esp;&esp;沈蓉作为他的嫡女,学学女红、管家便是了,亲手下厨该是下人做的事才对。
&esp;&esp;不过沈记的掌柜沈荔是南边来的失怙失恃之女,这又是两说了。
&esp;&esp;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,不过就是笑话沈荔出身低微,做个商户女、料菜肴卖钱,正是合她身份的事,并不跌份。
&esp;&esp;因为她本就没什么高贵体统,无须讲究这些。
&esp;&esp;他们以为沈荔毕竟被赶出家门,想来应该在沈家不受欢迎,加上又捧了沈穹的亲姐沈蓉一把,应当不会惹出乱子。
&esp;&esp;却不料沈穹当即大怒,两袖狠狠一拂:“诸位倒是清高不染尘,但扪心自问,自己能挣到一文钱吗?挣过一文钱吗?花着家里的银子,可有给家人挣过几分脸面?张兄,这月的考评垫底,你想好回去怎么和令堂解释了吗?”
&esp;&esp;眼睛一瞟,不屑地冷哼道:“既挣不来银子,又挣不来脸面——好么!居然还在沈记吃着五两银子的席面!倒不如自己中个举人回来,叫我们吃吃举人的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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