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了。
&esp;&esp;宋叙刚欲出声纠正——
&esp;&esp;丁景焕放下手里的酒杯：“你说青禹河清澈见底，又说百姓不愿去青禹河取水，可是那里发生过什么奇特的事情，令百姓避之不及？”
&esp;&esp;宋叙眉心微微拧起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。
&esp;&esp;祝婉的视线大都集中在霍翎身上，但也会用余光去打量周围几人，所以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宋叙的异样：“这位公子可是猜到了？”
&esp;&esp;宋叙看了看季衔山，才道：“也不算猜到了。只是方才听姑娘说起苍州的劣习，想到了苍州多有溺死女婴的情况。”
&esp;&esp;祝婉唇角微抿，开口道：“不错。那起妻告夫的案子里，丈夫刘驰是衙门的差役，妻子刘氏是刘家的童养媳，在早年间就被刘家买了下来。
&esp;&esp;“在刘驰到了年纪后，刘氏嫁给刘驰，为他操持家务，还为他生了两个女儿。
&esp;&esp;“那刘驰一直想要一个儿子，对两个女儿非打即骂，而被打得最多的还是刘氏。后来，刘氏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，总算得了刘驰的几分好脸色，但……”
&esp;&esp;祝婉叹了口气，神情复杂：“刘氏生下来的又是个女儿。刘氏只来得及看那个孩子一眼，就晕死了过去，等她再醒过来时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已经不见了。”
&esp;&esp;原本不太在意祝婉的叙事，而是一直在小心警戒四周的无锋都忍不住道：“那孩子……被溺死了？”
&esp;&esp;祝婉颔首：“是邻里不忍，看刘氏拖着刚生产的身子到处寻找孩子，才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刘氏的。”
&esp;&esp;无墨道：“然后刘氏就去府衙状告刘驰？”
&esp;&esp;祝婉摇头苦笑：“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。刘氏在刘家生活了几十年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，要不是被逼到了绝处，她是绝不敢反抗的。”
&esp;&esp;也无需众人催促，祝婉继续道：“刘氏知道三女儿的死讯后，大病了一场。就在她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，她听到有人上门的动静。
&esp;&esp;“那人是过来相看她的大女儿，想要将她家八岁的大女儿买回去当童养媳。”
&esp;&esp;说实在话，刘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之家，但也在乡里置办有十几亩良田，刘驰还在衙门担任差役，每个月都有二两银子的收入。
&esp;&esp;根本没到那种山穷水尽，只能将女儿卖出去换条活路的情况。
&esp;&esp;而且刘驰也不讲究，挑中的那户人家的儿子是个病秧子。
&esp;&esp;大女儿说是去当童养媳的，实际上还有几分冲喜意味在。
&esp;&esp;刘氏自己就是给人做童养媳的，很清楚在别人家里做童养媳的难处。
&esp;&esp;她撑着虚弱的病体冲出去阻止，却被刘驰一脚踹翻在地。
&esp;&esp;刘驰不仅想要发卖了大女儿，还想要休了刘氏，重新找个能给自己生儿子的婆娘。
&esp;&esp;一场闹剧过后，大女儿还是被带走了，刘驰拿着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银子，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。
&esp;&esp;只有二女儿哭着扶起刘氏，问刘
&esp;&esp;氏以后该怎么办……
&esp;&esp;祝婉认真道：“刘氏只是一介乡野农妇，她不懂大燕《刑统》，也不知道妻告夫会有什么后果，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，只能选择报官，想要让知府大人为她讨还一个公道，帮她救回大女儿。”
&esp;&esp;听祝婉提到苍州知府，霍翎微微抬眸，扫了无锋一眼。
&esp;&esp;无锋轻轻摇了下头。
&esp;&esp;霍翎和无锋的动作都很轻微，而在座众人早已被祝婉的讲述所吸引，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互动。
&esp;&esp;丁景焕问：“苍州知府可受理了此案？”
&esp;&esp;“苍州知府……”
&esp;&esp;祝婉似是不屑地哼了一声。
&esp;&esp;“苍州知府在听完刘氏的控诉后，不仅依照《刑统》将刘氏打入大牢，还命人打了刘氏二十大板。然后……”
&esp;&esp;说到这儿，祝婉的神情骤然变得无比难看。
&esp;&esp;“在被关入大牢的第三日，刘氏就死了。”
&esp;&esp;季衔山发出低低的惊呼声：“死了！？”
&esp;&esp;丁景焕先是一愣，而后冷笑：“我记得你说过，刘驰是一名衙役。不会这么巧，就刚好是在府衙里当衙役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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