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还需进一步观察,不论到底是什么病,只要出现了自杀行为,那都相当危险。芜澜,他需要住院隔离。”
&esp;&esp;红医生简单讲述了自己的判断,即便她的语气已尽量轻柔,当她说完这些话时,面前的邱芜澜还是出现了她不愿看到的反应。
&esp;&esp;女人冷白的皮肤泛起病态的潮红,呼吸急促,瞳孔失焦。
&esp;&esp;“芜澜,放松。”红医生一惊,马上对她进行安抚,“来跟着我,放松—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,不要想得太复杂,他只是生病了而已。生病了,我们就给他治。你知道我治好过多少高危患者,你也亲眼见过自己的亲人通过治疗痊愈。”
&esp;&esp;“放松,这是很简单的事,不要着急。”
&esp;&esp;邱芜澜的呼吸逐渐平息。
&esp;&esp;红医生如释重负,担忧地询问:“季尧生病的事,对你打击这么大么?”
&esp;&esp;她在看自己亲弟弟的病症报告时,可都没有发作过。
&esp;&esp;“我以为……他是健康的。”邱芜澜抿唇。
&esp;&esp;“我一直很为此骄傲,因为他是我养大的,不管他这辈子有没有成就、能不能幸福,我都想:至少他是健康的……”
&esp;&esp;红医生一愣。
&esp;&esp;这是她第一次,看见邱芜澜露出这般神情。
&esp;&esp;那双清冷的眸中水光氤氲,她像是朵被雨淋了一夜的兰,湿漉漉、沉甸甸地歪斜着,倚着墙角、别过了头。
&esp;&esp;压在花上的雨水顺着花脉流动,汇集在了花尖。
&esp;&esp;那颗水珠坠在下垂的瓣尖上,晶莹脆弱,欲落不落。
&esp;&esp;他们朝夕相处,十五年来,季尧为什么从没有告诉过她,他感到不舒服?
&esp;&esp;这个答案,邱芜澜比谁都要清楚——
&esp;&esp;被剥夺了工作学习的资格后,季尧只剩下“健康”了。
&esp;&esp;他知道自己被邱芜澜束之高阁,是因为他还具有作品的完整性,如果身上出现破损瑕疵,那便连待在仓库的价值都不再有。
&esp;&esp;季尧不能失去“健康”,那是他赖以生存的唯一。
&esp;&esp;他是什么时候患的病?邱芜澜找不到一点迹象,能够确定的是,从被她雪藏的那一年起,季尧就避开了菲安神经、脑部相关的所有检查。
&esp;&esp;她对季尧信任有加,她向他展示了自己和整个邱家的病态秘密,每一个紧急关头,她托付工作的都是季尧。
&esp;&esp;与此相反,季尧从来都不曾信任她。
&esp;&esp;他随时做好了被她抛弃的准备,一如十五岁那次一样,没有征兆、没有理由,不容他辩解反抗。
&esp;&esp;她怪他瞒着自己,却没有想过,夺走季尧开口资格的,正是她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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