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这才几天，称呼就从老板变成了老头。
&esp;&esp;“这里面有我和吕鹏飞的谈话记录。”何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在密封袋内的黑色u盘，“我感觉蔡洪胜找的吕鹏飞应该不是那个小屁孩。”
&esp;&esp;“你才多大。”郑直接过东西，“还有呢？”
&esp;&esp;“老头不知道以后怎么样，所以拜托你再去和勾总谈谈。”何冬的鼻子使劲抽气，“七折，是我的底线。”
&esp;&esp;这不是几十块钱的蔬菜，七折很有可能是百万资产，郑直挑着眉毛看他，“世友牵扯的人太多了，你们宣传册上印的人，勾陈一一个都得罪不起，就算买了也只能当废品间摆着，蔡洪胜这么久都没能脱手，你应该知道为什么。”
&esp;&esp;“但没有老子不管儿子的道理。”何冬凑近了些，郑直能闻到他脖颈周围若有若无的香水味，是一种很低迷的松木香，“他摆不平的陈鸣可以，只要他想做，也没有做不了的事情。”
&esp;&esp;“在商言商，收购世友对他来说利大于弊。”郑直把所有东西放进包里，“我看了下蔡洪胜账上的资产，够你们俩吃喝不愁一辈子了，你不必为这件事头疼。”
&esp;&esp;“我想带他出国。”何冬后退两步坐在台阶上，“去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，就我们俩，中介机构说我们现在的存款远远不够，只能先移民到东南亚国家再想办法，但我等不了了，老头的房子我已经找人在看了，还有几辆车，我早说别买太多他不听，铁皮壳子二手价值不了几个钱”
&esp;&esp;郑直听他唠叨，插嘴问道：“蔡洪胜他愿意吗？”
&esp;&esp;“怎么不愿意。”何冬单手脱帽，中指在头皮上挠了两下，“他上哪找我这么年轻、这么傻的跟他。”
&esp;&esp;郑直一摊手。
&esp;&esp;小孩对于感情的理解总是勇敢而炽热的。
&esp;&esp;但在现实的操控下，把生活理想化反而是一种残忍。
&esp;&esp;就比如现在的蔡洪胜从icu里出去，脱离警察的保护，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下个路口。
&esp;&esp;何冬仿佛也意识到这一点，脑袋埋在膝盖中间扮鹌鹑，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？”
&esp;&esp;郑直的话还没等说出口，手机就响了。
&esp;&esp;孙建树的背景音是机场航站楼不停歇地广播，“郑直，吕鹏飞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，不过情况可能不太好，他犯了哮喘，现在120要带他去检查。”
&esp;&esp;郑直原本稍有缓和的脸色再次阴沉起来，他低声说：“没关系，我和可以在医院问话。”
&esp;&esp;孙建树哼笑一声，像是不懈，“这小子肯定有事，见我们一上飞机跟打了开关似的，又是顺气又是翻白眼，他女朋友在旁边哇哇乱叫，我看是蛇鼠一窝。”
&esp;&esp;郑直咬着后槽牙，但还是安慰到，“没事，来医院更安全，正好安保还没撤离，找一间独立病房审问就是。”
&esp;&esp;何冬听见他聊案子，很自觉地离开了，郑直的脚尖揣着楼梯，他和孙建树寒暄两句后挂断，然后第一时间打给李富德。
&esp;&esp;俊涛在医院待得太久，李富德今早下令让他务必回家休息。所以现在在icu门口盯着的是李队长本人。
&esp;&esp;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接，郑直先给宋明明发消息，让她抽空来取下何冬给的证据，自己则在医院门口等救护车到来。
&esp;&esp;吕鹏飞脸上套着氧气面罩，面色比郑直还要红润，随车的护士拽板车，郑直上去搭了把手。
&esp;&esp;从头发丝查到脚指甲，吕鹏飞除了有点轻微脂肪肝外整个人好到不能再好了。
&esp;&esp;还是要落到郑直手里。
&esp;&esp;“吕鹏飞？”郑直打开gopro，对准了在病床上挤出双下巴的脸。
&esp;&esp;“到！”吕鹏飞的声音很大，他眯着眼看郑直，顺带附送一个虚情假意的微笑，“警察叔叔，我是犯了什么错？”
&esp;&esp;郑直不在乎他的油嘴滑舌，“认识蔡洪胜吗？”
&esp;&esp;“蔡老板，那必须认得，我老客户啦，打钱痛快，他怎么了？”吕鹏飞捏住氧气管又松开，“不过我和世友可没什么关系，我也就是偶尔给他出个车，然后给他虚开过两次发票，数额都不大的，他不会因为逃税漏税进去了吧。”
&esp;&esp;郑直瞥了他一眼，“他出车祸了，事故车辆是从你店里买的奥迪a6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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