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听起来确实有点可怜。”祁砚知目视前方，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同情的笑。
&esp;&esp;“是啊，”蒋昭南陷进椅背里，闭上眼，假装委屈地说，“出国这几年没吃着好的，整个人都饿瘦了，本以为回国就会好很多，结果回国这一个多月连轴转，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，整个人又累瘦了好几圈。”
&esp;&esp;“尤其我这胳膊，”蒋昭南没睁眼，右手凭借记忆力扯开左手的衬衫袖口，同时抬起左手，将最外边的大衣袖子卷了上去，露出一截精壮而流畅的小臂肌肉。
&esp;&esp;袖子坠在胳膊肘就不动了，蒋昭南懒得把它推上去，就这么稍稍抬起右手往小臂上捏了捏，难过地说，“都瘦了。”
&esp;&esp;车子刚驶过一个红绿灯路口，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，祁砚知倒是想看，却实在无能为力，于是只得目不斜视地轻声说，“乖，咱们回家再看。”
&esp;&esp;“啧，”蒋昭南捏完手臂就放下袖子抱着手低声说，“回家就不给看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不给看了？”祁砚知说，“就这么小气？”
&esp;&esp;“就这么小气。”蒋昭南说得理直气壮，然后重新给自己的衬衫袖子扣上扣子，再将稍长些的大衣袖摆往下拉了拉。
&esp;&esp;“那……”祁砚知不死心，继续问，“真没回旋的余地了？”
&esp;&esp;“当然……”蒋昭南卖了个关子，仰头轻笑道，“也不是完全没有。”
&esp;&esp;“愿闻其详。”终于等到了红绿灯，祁砚知按着方向盘，侧头望蒋昭南。
&esp;&esp;蒋昭南感觉到了视线却仍不睁眼，继续就这么躺着，状似随意地说，“你刚刚不是说想起妈妈了吗，都想起了什么，跟我说说呗。”
&esp;&esp;“你想听？”祁砚知歪头瞥他。
&esp;&esp;“对，”蒋昭南坦然承认，“我想听。”
&esp;&esp;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，祁砚知总觉得这次的红绿灯稍微有点短，就在他松开脚刹踩下油门的刹那，藏在脑子里飘忽不定的思绪忽地清晰开来。
&esp;&esp;“其实也没想起什么。”祁砚知直视前方，见十几米高的大树连成片地，被尽数抛在身后。
&esp;&esp;“就突然记起我妈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了。”祁砚知神色宁静，像庙里的一点烟灰，燃烧时明灭，坠落时沉净。
&esp;&esp;“一句话？”蒋昭南忽然愣了愣，睁眼问，“什么话？”
&esp;&esp;“她说我会幸福的，未来某天。”
&esp;&esp;祁砚知的脸上仍然没有浮动一丝情绪，从蒋昭南的视角看过去，窗外的天正在西沉，大片大片不知所谓的澄黄跟在他们身旁，由他们引导，任他们主宰。
&esp;&esp;“会幸福的，”蒋昭南挪回目光，重新闭上了双眼，呢喃说，“一定会的。”
&esp;&esp;车子最终停在了蒋昭南家楼下，在祁砚知万分狐疑的目光里，蒋昭南解开安全带，下车走进了一家招牌写着“乡间小味”的特色面馆里。
&esp;&esp;“赵叔，来两份大碗牛肉面，一碗不加葱，一碗不加香菜，打包。”
&esp;&esp;“诶，好嘞！”被喊作‘赵叔’的老板正给最靠里的那桌搁上一碟萝卜干，客人没管，边埋头吸溜面条边刷微博头条。
&esp;&esp;“是你啊小蒋，这回还是一份大碗牛肉面加两个煎蛋哇。”赵叔说完就卷起围腰擦擦手，作势就要往后厨走。
&esp;&esp;“不是赵叔，”蒋昭南站直看向赵叔佝偻的腰杆，不禁无奈道，“你这耳背怎么越来越严重了？”
&esp;&esp;“小蒋，你张着嘴在说什么，是不是又要加点儿什么东西？”赵叔躬着腰，慢慢朝蒋昭南走近了些。
&esp;&esp;“叔，这帅哥说他要两份大碗牛肉面，一碗不加葱，一碗不加香菜，不在这儿吃，要打包。”离赵叔最近的一名中年男子握住赵叔胳膊，给了个支点撑着，让赵叔站稳了些。
&esp;&esp;“哎呦，我这袖子脏，有油，别弄到你身上了。”赵叔说罢很快摆了摆手，男子也不拦着，松开手嘴里嘟囔着，“您这年纪可摔不得，要是一个不小心进医院了，这家面馆说不定哪天就得关了。”
&esp;&esp;“呸呸呸！”赵叔撑着腰抬脚往地上跺了几跺，颇觉晦气地说，“只要我还在一天，这面馆就关不了。”
&esp;&esp;“小蒋，”赵叔抬头看了看蒋昭南，仿佛是为了得到认同似的，攥着袖子问，“你说是吧？”
&esp;&esp;“是是是，”蒋昭南笑着跟赵叔对视，见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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