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&esp;“别装了。”陆泊年盯着空瓶子表面映出的自己的脸，嗓子又沉又哑，“我知道你没睡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都走了。”
&esp;&esp;“想说什么？说吧。”
&esp;&esp;“你跟他分手了？”蒋昭南睁开眼睛，漫无目的地盯着桌上的酒瓶。
&esp;&esp;“他？”陆泊年忽然愣了愣，反应过来后迅速转头望向蒋昭南，声音颤抖地说，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？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蒋昭南随意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陆泊年攥紧了酒瓶。
&esp;&esp;蒋昭南闻言稍微回想了一下，然后自然地说，“大概半年前吧，我在包间门口看见了你跟他接吻。”
&esp;&esp;“半年前？”陆泊年皱了皱眉，那会儿好像他刚跟他哥在一起没多久，家里出了事，闹得有点不愉快。
&esp;&esp;“原来是那个时候。”陆泊年不想喝酒了，一把将空瓶子撂在桌上，转身去拿外套里的烟盒。
&esp;&esp;“那你怎么想？”陆泊年指腹摩挲了会儿烟杆，随后夹着放进嘴里，早就从兜里翻出来的打火机慢慢点燃了烟纸，陆泊年深深吸了口，然后戏谑地、冷漠地，缓缓吐出了一阵苍白的烟雾。
&esp;&esp;“觉得我恶心？”
&esp;&esp;“觉得我不要脸？”
&esp;&esp;“还是觉得我病入膏肓、无药可救？”
&esp;&esp;“都不是。”
&esp;&esp;坚决的话音落下后，紧接着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，
&esp;&esp;“我只觉得你可怜。”
&esp;&esp;蒋昭南侧头望了眼陆泊年抽烟的模样，厌倦疏离，似乎是想透过这阵烟雾看清什么，可实际上，他什么也看不清。
&esp;&esp;“可怜？”陆泊年慢慢咀嚼着这个词，嘴角忍不住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，“你这说法倒挺新鲜，不过也很贴切。”
&esp;&esp;“我的确可怜，但不无辜，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”
&esp;&esp;“走得太久，错得太多，”
&esp;&esp;“现在这就是报应。”
&esp;&esp;蒋昭南不明白陆泊年对于“报应”的定义是什么，但他能感觉得到，周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壁，伸出了数双黑白的大手，它们哭嚎着叫嚣着，一个劲儿地把陆泊年撕扯着往里拖。
&esp;&esp;原来一个人的痛苦竟能具象化到这种程度，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，都能确切地感受到，对面是深渊。
&esp;&esp;于是蒋昭南低头喝了口酒，不知情绪地说了句，
&esp;&esp;“如果爱得实在太痛苦，要不还是放弃吧。”
&esp;&esp;“放弃？”陆泊年笑着嗤了一声，然后把正在燃烧的香烟摁进了烟灰缸里，他说，
&esp;&esp;“怎么放弃呢？”
&esp;&esp;“如果放弃这么容易，那你教教我好不好？”
&esp;&esp;陆泊年转过头，神色不明地盯着蒋昭南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，嚼烂了，揉碎了，悲伤地说，
&esp;&esp;“教我不爱他，不想他，不在乎他。”
&esp;&esp;“教我不迷恋他的眼睛，不对他起反应，不干那些会让他痛苦的事情。”
&esp;&esp;“如果这些你都教不了的话……”
&esp;&esp;陆泊年闭上眼睛，语气释然又随意地说，
&esp;&esp;“那你就教我做个正常人，教我怎么爱上别人。”
&esp;&esp;“正常人？”蒋昭南平静地回望陆泊年的眼睛，丝毫没犹豫地说，“你不就是正常人么？为什么还需要我教？”
&esp;&esp;“你……！”陆泊年几乎是立刻就睁大了眼睛。
&esp;&esp;蒋昭南没管陆泊年的惊讶，他只安静地继续说着，
&esp;&esp;“我也教不了你爱上别人，因为爱谁是你的本能，也是你的权利。”
&esp;&esp;“哪怕未来某天，生命走到了尽头，权利没有消失，你的本能还是会下意识追逐他的身影。”
&esp;&esp;“所以有什么办法呢？爱上了就爱上了呗。”
&esp;&esp;蒋昭南起身，走到包间的落地窗边伸了个懒腰，毫不在意地说，
&esp;&esp;“又不是爱上了就得去死，管那么多干嘛，先爱了再说。”
&esp;&esp;“更何况，换个稍微混蛋点儿的说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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