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但他没有睡成，因为妈妈只抱了他一会，就又将他轻轻放下，女人走到了床下，她回头去看魏牧城，眼神中是深切的思念与淡淡的哀伤，妈妈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，转过头一人朝着门外走去。
&esp;&esp;魏牧城想跟上去，可他动弹不得，他想喊出来，可他未能动口。
&esp;&esp;他听见有人喊他爸爸，稚嫩的嗓音穿透他的耳膜，魏牧城的耳边一片轰鸣，他被从破旧的老房子里拉出来，在强烈的失重感中想起了还没能抱一下的儿子。
&esp;&esp;他听见了陆和谦的声音，以及两手相扣时传递过来的温热干燥的触感，那触感魏牧城极为熟悉。
&esp;&esp;“魏学长这么大面子？什么论文啊这么重要，让你给我们买条烟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&esp;&esp;空荡的教室，潮湿的空气，没擦干净的黑板，黑色衬衫上的脚印，血腥味和粉笔灰一齐呛入鼻腔，魏牧城忍不住捂嘴咳嗽，上方的几人围坐桌子。
&esp;&esp;“你是全身瘫痪了，还是没几天好活了？”漫不经心的语调打破教室里的场景。
&esp;&esp;在几人面色难看地离开后陆和谦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，他低头看看魏牧城，左手依旧插在兜里，右手朝他伸了出来。
&esp;&esp;“能起来吗？”
&esp;&esp;纵使魏牧城后来知道陆和谦只是单纯地早已看几人不顺眼许久，可魏牧城还是无法忘记两手相碰时陆和谦带来的温度，炽热的温暖一路烫到他的心里。
&esp;&esp;剧情不免俗套，往后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美好。
&esp;&esp;但
&esp;&esp;混乱中，一行晶莹的泪顺着魏牧城紧闭的双眼悄悄流下。
&esp;&esp;他还是忘不掉，
&esp;&esp;也舍不得，
&esp;&esp;三、
&esp;&esp;魏牧城在流下那一滴眼泪后没再主观性停止呼吸。
&esp;&esp;尖锐的鸣声没再响起，陆和谦紧绷着精神看护昏睡的魏牧城，直到第三天，魏牧城的眼睛眯起一条缝昭示他重新睁开了眼睛，陆和谦终于腿一软跪在他床边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，趴在他耳边不断说谢谢。
&esp;&esp;长时间的紧张状态让陆和谦这次睡了一天一夜，病房里轻微的声响让陆和谦猛地睁开眼睛，眼底的疲惫还没散，人已经条件反射要冲到魏牧城的床边。
&esp;&esp;声响是李叔弄出来的，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小瓶子，里面装了一捧雪，正要放在窗台上。
&esp;&esp;见他醒了，李叔低声说。
&esp;&esp;“外面的雪要化光啦，这是最后一场雪了，我拿回来一点让牧城能看到。”
&esp;&esp;病床上，魏牧城正睁着眼睛。
&esp;&esp;陆和谦的陪护床就在窗台边，魏牧城的视线方向在那边，不知道是在看那捧雪还是在看陆和谦。
&esp;&esp;陆和谦晃晃悠悠地站起来，朝着魏牧城走过去。
&esp;&esp;他不再奢求魏牧城好起来，现在他只要魏牧城还愿意呼吸，还愿意活下去，哪怕他一辈子躺在病床上陆和谦也愿意照顾他。
&esp;&esp;时间慢慢过了一周，陆母时常抱着陆安过来。小孩子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一直躺在那里不肯抱他，他啊啊地乱叫，有时嘴里胡乱喊着爸爸，小身子扭到病床上拽着魏牧城的手指不肯松开，魏牧城的瞳孔开始有了聚焦，这是李叔先发现的，起先以为是偶然，但慢慢地发现魏牧城的视线真的会停留在陆安身上。
&esp;&esp;李叔的语气难掩激动，他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现象，魏牧城愿意瞧人，慢慢地过些时候，他就会愿意和外界有所交流。
&esp;&esp;但陆和谦的表情很淡，对于李叔的发现他的反应很平静。
&esp;&esp;大起大落后，陆和谦看淡了很多事情，先前他总是焦灼魏牧城会一直瘫在床上，现在他却放平心态，魏牧城还愿意活下去就已经给了他最大的仁慈，陆和谦不敢再奢求什么了。
&esp;&esp;他昨天凌晨离开了病房，今天接近傍晚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。
&esp;&esp;回来后他先习惯性地去给魏牧城检查身体。
&esp;&esp;魏牧城身上淤青与伤口都已经愈合，他的皮肤最近不见光透着没有血色的白，陆和谦以前怕他有伤口感染每天都会检查一遍，现在伤口已经好了陆和谦也留下了习惯，他全方位地看了遍魏牧城的身体才有条不紊地给他穿上衣服。
&esp;&esp;李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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