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服软,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。
&esp;&esp;慕司说:“不怎么,习惯了。”
&esp;&esp;这人像是一块暖不热的冰,永远以他自己为中心,旁人的想法和情绪并不重要。
&esp;&esp;“我听说你打算去意大利,以后再也不会回国了。”
&esp;&esp;所以慕司才会选择来看他一面。
&esp;&esp;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,看他狼狈也好,笑话也好,总之就是想看他一面。
&esp;&esp;泊聿侧颜渡在光线中,薄唇轻动了动又阖上。
&esp;&esp;最后说出的话如他本人冰冷。
&esp;&esp;“我做过最蠢的事就是相信奇迹。”
&esp;&esp;他的言外之意是,他不该救赎那些狼心狗肺的孩子。
&esp;&esp;慕司却没生气:“但你当初看着他们死而复生不是很欣慰吗?”
&esp;&esp;他享受着将脆弱的孩子救赎,也希冀着自己能同他们一般,得到命运垂怜的救赎。
&esp;&esp;他在做善事的时候,也渴望别人能善待他。
&esp;&esp;泊聿只怔愣一秒,继而冷笑,“是吗,早忘了。”
&esp;&esp;他在命运的长河中被折磨太久,早就忘记了当初自己的样子。
&esp;&esp;但有一个人记得。
&esp;&esp;因为那惊鸿一瞥的垂怜,小心翼翼地守护他半生。
&esp;&esp;慕司咬着糖自暴自弃地喃喃,“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个煞笔。”
&esp;&esp;泊聿:“???”
&esp;&esp;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先震惊哪个。
&esp;&esp;那个倚在门上的修长青年,两三步迈到他面前,单膝抵在病床边不由分说地,扣住他脖颈直直吻下来——
&esp;&esp;“我比你还煞笔。”
&esp;&esp;慕司的嘴连自己都骂。
&esp;&esp;“我真想把你也关起来,让你体会下什么叫囚笼的滋味。”
&esp;&esp;泊聿挣扎着想要推开他,被青年扣着脖颈动弹不得,脑海里又想起自己是小乌龟的事实。
&esp;&esp;随后他的牙关被撬开,酸涩的青柠糖滑了进来,强迫他将碎裂的糖块全部咽下。
&esp;&esp;“你这混账……”
&esp;&esp;“没你混账。”慕司看着他说,“我被你亲手扔下过三次,先生。”
&esp;&esp;他是个从不委屈自己嘴的人。
&esp;&esp;却将那些秘密保守了活着时的大半生。
&esp;&esp;“胡说。”泊聿冷冷纠正,“两次。”
&esp;&esp;他被慕司嘲笑盛怒之下送他顶罪一次。
&esp;&esp;临走之际放他自由也算一次,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?
&esp;&esp;慕司明明看着他,却仿佛没听到他说话,“你从来不记得第一次,明明说了带我一起走,却把我丢到训练营里自生自灭。”
&esp;&esp;瘦弱的小男孩不懂为什么,那个尊贵无比的人说要跟他一起生活,却又将他扔在弱肉强食的世界。
&esp;&esp;但他没多想,就努力地爬回去。
&esp;&esp;“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奇迹,连你都觉得我毅力顽强。”
&esp;&esp;慕司垂落的长睫轻动,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拖出。
&esp;&esp;“但没有人知道,我的毅力是你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泊聿目光怔住,难得不解地看他,他竟从未猜到过这少年的心思。
&esp;&esp;但他冷声说:“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,什么都不会的人根本不配留在我身边。”
&esp;&esp;他待沈寂星如此,慕司也是如此。
&esp;&esp;只是他不明白,他们什么都会了,都成功了,却也都要离开他了。
&esp;&esp;“你真是——”
&esp;&esp;慕司忍住脱口而出的脏话。
&esp;&esp;“算了,事不过三。”
&esp;&esp;他从训练营里爬回来一次。
&esp;&esp;从顶罪的监狱里逃出来一次。
&esp;&esp;在故事的末尾心软看他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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