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棱角都在诉说他有多叛经离道。
&esp;&esp;他没有先回答苏颜,反而将这个问题抛还给她,“你要在这里呆多久?
&esp;&esp;还给我钱?
&esp;&esp;你到底没认出来这是哪里吗?”
&esp;&esp;苏颜愣住了。
&esp;&esp;这地方或许太久没回来,加上装修不菲,导致她第一反应以为是在酒店…何况除了酒店还能是哪里?
&esp;&esp;她喝醉了第二天在酒店醒来,这是人的惯性思维…唐惟从苏颜脸上看到了茫然的表情。
&esp;&esp;咳了咳嗓子,他说,“你认不出来也正常,毕竟之前这边重新装修了一下,地暖也新铺了。”
&esp;&esp;重新装修?
&esp;&esp;“不过总体房间的位置和格局都没变。”
&esp;&esp;唐惟从床上坐起来,“苏颜,这不是酒店,这里,是曾经我们的家。”
&esp;&esp;我们的家。
&esp;&esp;苏颜心口浮起一种剧烈动荡的感觉,她喘了口气,不可置信地看向外面,外面阳光灿烂,落地窗外是一片绿草地,再将目光挪到室内——她颤了颤,“这房子是爸爸买给我的…”
&esp;&esp;“准确地说现在是我的。”
&esp;&esp;唐惟语调漫不经心,“我问苏祁叔叔把这里买下来了。”
&esp;&esp;苏颜睁大了眼睛,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——”
&esp;&esp;“我恨这个地方。”
&esp;&esp;此时此刻,唐惟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,他似乎是在诉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,口气如同一个路人,丝毫不关心,“我和你一起度过的那几年,高中同居,都是在这里。”
&esp;&esp;“所以我恨这个地方。”
&esp;&esp;日复一日的同居,日复一日的使唤和伤害,她的无底线退让纵容了他无上限的施暴,越来越狠,越来越麻木无情,他记得这个房子曾经每个角落里的她的影子,还有弯下腰时发丝落下露出来的那一节纤细白皙的脖颈。
&esp;&esp;他的冲动和欲望,他的暴怒和憎恨,覆盖在她柔软又细腻的肌肤上一寸一寸淌过,惊起浓郁又复杂的化学反应,这屋子是他最无法控制的地方,画地为牢,在那短暂的高中时光里,于阴影中窥见她惊人的白皙,便无数次想要进入她的身体。
&esp;&esp;不管是他的牙齿,还是他的手,还是他别的肮脏的器官,要和她的以血肉为粘剂牢牢粘合在一起,撕开便是抽筋拔骨。
&esp;&esp;唐惟深呼吸一口气,冗长的回忆让他眸色加深。
&esp;&esp;“可是你走了,人去楼空。”
&esp;&esp;直到那一刻,他才知道,被圈养的,原来是他。
&esp;&esp;离了她,他梦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。
&esp;&esp;他恨,买下这个地方推倒一切重新装修,再也不想看见一丁点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,可谁知道呢,越是这样掩饰,越是触目惊心地记起——深夜里,记起她曾经有多脆弱和甜美。
&esp;&esp;第1642章 爱和恨意,互相交换。
&esp;&esp;旁人都以为苏颜惯有的姿态是无辜和软弱。
&esp;&esp;只有他知道她被逼到绝路时嘴角疯狂的狡黠和自我毁灭时的快乐。
&esp;&esp;唐惟总觉得自己可以忘记的,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女人这么多,尤其是他这种身份的人,能接触到的美女肯定不少,忘掉一个苏颜岂不是轻而易举?
&esp;&esp;然而这么多年,他梦里永远都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。
&esp;&esp;原来被深刻印在他脑海里,血肉里的,不是因为“苏颜是安谧的女儿”这一身份认知,而是苏颜那双绝望挣扎着最后顺从于绝望,屈服于绝望——深爱上绝望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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