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东篱很戒备地问他,“你笑什么?”
“我笑了么?”
贺东篱阖阖眼,朝空气无语的样子。她生气的时候,会平静轻蔑地眼睛夹你一下。这是她知识分子最体面的藐视了。
宗墀再逗她,“想到好笑的事就笑啦。”
贺东篱才要偏头过去的,宗墀抓起她手边的消毒毛巾,抖开,要帮她擦手。
受惊的人快一步,两个人的手一齐拖到了桌下,那头做东的冯千绪邀请贺医生看菜单,贺东篱才要抬手上来的,桌下那只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。
情急之下,贺东篱几乎红着脸,面上勉强平湖色,“我、我都行,冯小姐你做主吧。”
冯千绪看出点对面两个人的暗潮涌动,乖张的性子,笑吟吟地打趣着,“贺医生,或许你有什么忌口?”
正主没言声,倒是边上的宗先生替她回答,“她除了不喝酒,其他都可以。”
同流合污
冯千绪东道主点单的时候, 问了一句邹衍的意见,喊了他两声,他都没应。
第三声时, 邹衍这才道:“你拿主意吧。”
随即,手一拂,不小心带了根筷子到榻榻米上, 邹衍俯身去捡的时候,对面的两只手才分开了。
准确地说, 是贺东篱拼着吃奶的劲也要挣开, 宗墀都怕再和她较劲多一秒,她明天上台拿不起来刀, 得起诉他!
于是, 不作声地松脱掉了, 贺东篱转转手腕,再拿消毒毛巾揩手。擦完, 手腕上的红还没消。
她没理宗墀,却是问邹衍, 问他哪天值班。
邹衍面上淡淡的, 说周三。贺东篱告诉他, 她周一。
邹衍没作声,口里喝着乌龙茶。贺东篱再道:“原来你说的朋友不能轻易堂食是这个意思啊,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啊,有个大明星的朋友。这样我还可以要一张签名。蒋星原也知道冯小姐的、”
天知道, 这是贺东篱能想出来的最积极友情补偿的法子。她在努力跟邹衍示好, 那晚她的乌龙确实有点丢人。
邹衍嗯一声,打断了她的话,“你待会替你闺蜜跟她要一张吧。”
冯千绪听在耳里, 便差助理去车里拿照片,很亲和地谢谢,“邹衍说你不通娱乐圈的,还叮嘱我不要咋咋呼呼的,免得吓着你。”
贺东篱摇头,“不会。我和我闺蜜都看过你的综艺。”
“是嘛,那么问题来了,为什么人家贺医生就有时间看,邹医生你就没有呢?”冯千绪偏头朝邹衍,再跟贺医生吐槽,“他从来没看过我的任何作品。说出戏。”
贺东篱点点头,朝冯千绪,很镇静的神色,拿她的闺蜜作比,“可以理解吧,类似母语羞耻。我好朋友写的剧本,我读出声,她就会捂耳朵逃走……”
冯千绪口里喃喃贺医生的这个论调,觉得很有意思,再细细描摹般地看一眼贺医生,很开朗投缘地表白,“邹衍还说你社恐呢,明明很nice啊,贺医生,我喜欢你。”
冯千绪很自来熟的性格,朝他们两位男士说有三种审美既视感的女生她最喜欢,“直装姬,姬装直,还有一种,就是贺医生这种,吸引姬的直。”
邹衍一口茶被呛住了,咳了好几声,而对面的宗先生直接笑出声。
宗墀笑太大声了,气得贺东篱本能地打了他一下,在手臂上。他这才收敛,握拳到唇边,示意他失礼了。
冯千绪在窦雨侬那里听说过宗先生,具体叫什么她忘了,刚才邹衍也没来记得介绍名字。但是她看得出来,这位有钱的几世祖和这位贺医生关系不凡的样子。
她还有个发现,邹衍今天不开心。
宗墀被贺东篱打了下,面上是收敛了,但是骨头里还是忍俊不禁。
恨不得在位置上震动,贺东篱无语,必须说点什么来叫他收收猖狂,“你喝酒么?”
宗墀听得出来,她在同他打岔。凡是她维护的,他就要狠狠抵制。于是,无辜朝她征询道:“我可以喝么?”
贺东篱哑口了下,有种自投罗网的笨拙。友情表示,随他便,他喝的话……
宗墀忽然声音扬高了些,桌上连同冯千绪回来的助理都听得见,“那我就喝一点,你帮我开车子,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贺东篱还没来得及反应呢,冯千绪主动邀请着,“贺医生也可以喝点啊,不要紧的,我安排师傅送……”
宗墀侧脸问贺东篱话的样子,吟吟笑意,片刻,脸正过来,晴转多云,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一口回绝,“她不能喝。”
冯千绪一下子就识趣打住了,哦了一声。邹衍出声帮好友缓和了句,“她明早还要值病房班,别喝了。”
宗墀瞥一眼邹衍,好像他说得还不够具体,“贺医生上学那会儿就不能喝酒,一喝就大,大了就……”
“宗墀,我帮你开车,你喝吧。”贺东篱阖阖眼,只想着这个话题快点过去,她极为认真地总结且自领,“明天要值班,且我喝不来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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