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偏偏许景昭对他的任何触碰都让他兴奋的战栗,就连这种惩戒他都觉得荣幸。
许景昭的声音很低,细细察觉他的手,不,他全身都在剧烈颤抖。
“你赢了。”
喉咙上一轻,许景昭面无表情的收了手。
庄少白感觉到那?力道离去,心里闪过一抹低落。
许景昭站在墨色里,像是一滩死水,但是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体里面的翻涌的灵力暴动。
他并不信庄少白,可庄少白一句话就让他不得不信。
他说:“你在梦里或梦到沾血的雨夜吗?”
他又说:“如果你现在去燕归堂,说不定会有惊喜。”
惊喜?真是好大一通惊喜。
他活到这么大,才发现一点?真相,血腥残暴,现实的毫不留情。
春隐门?收养他,从一开?始便是骗局。
裴玄墨身体里的灵根是他的,他不过是让裴玄墨成?才的工具,不,他连工具都算不上。
他指甲陷进肉里,滴滴答答的血色顺着葱白修长的手指滴落在地面,泛着淡淡的血腥味。
庄少白看的心疼,欲言又止,他想他不该说最后一句话的。
许景昭心里翻涌着各种情绪,得知?自己被抽灵根的真相是很痛,但却没有另一件事痛。
庄少白说他的父母不是死于邪祟,而是裴玄墨父母之?手。
但刚刚钟岚衣未开?口,他并不能判断这件事的真伪,但他……心里却觉得冰冷,里面各种情绪奔涌。
真的吗?真的吧。
许景昭面色白到透明,被欺骗的怒意跟多年的委屈在心间翻涌,让他觉得恶心,让他想吐。
喉咙里带着血腥味,许景昭能嗅到自己身上的血气。
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时,门?口传来了敲门?声。
叩叩叩,规规矩矩三下?。
门?外传来裴玄墨小心翼翼的声音,“昭昭,我能进来吗?”
应下
屋内一片死寂, 唯有烛芯偶尔发出?细微的?噼啪声。
许景昭缓缓抬起眼,那双眸子比夜色更深,像是?化不开的?浓墨。
他的?情绪平静得可怕, 如同一潭沉寂千年的?死水, 一丝涟漪也无。
庄少白瞧着许景昭的?模样,有些幻视当年的?宴微尘,他摇了摇脑袋,甩开这荒谬的?联想,快步走到许景昭身旁,单膝跪地, 虔诚开口道:“景昭,我可以杀了他。”
许景昭垂眸,视线总算落到庄少白身上。
庄少白强压下心?头的?激动, 语气急切:“我可以杀了裴玄墨,也可以灭了春隐门满门, 你不需要亲自动手。”
许景昭静静地看着他, 目光里?带着审视, “以前不是?恨不得我死么,怎么突然变了?”
庄少白的?脸色瞬间苍白,“我……”
他膝行向?前两步,声音低哑:“景昭,我只是?……认错了人。我们自幼相识,若不是?他们从中作梗, 我们本该一同长大的?……”
“等你恢复记忆,自然会想起来。”
庄少白低声说完,眼中忽然迸发出?狂热的?光,“所以, 等我把他们都杀了,我们一起回南洲,还像从前那样,好不好?你不想——”
渡生剑骤然架在他的?颈间,划出?两道血痕,这一次不是?许景昭动手,许是?剑灵护主,又或是?别的?缘由。
不太白缠绕在许景昭腕间,猩红的?蛇瞳死死盯住庄少白。
许景昭摸着不太白的?脑袋,眸色沉沉。
门外传来三声轻叩,裴玄墨的?声音带着迟疑:“景昭?”
许景昭收回目光,语气冰冷对着庄少白道:“别管我的?事,滚!”
庄少白面色一僵,正要动作,渡生剑已凌厉斩下,他的?身影化作一缕青烟,消散在空气中。
渡生剑乖巧地回到许景昭掌心?,许景昭收剑入鞘,淡淡道:“进。”
裴玄墨推门而入,屋内一片漆黑,唯有推门时漏进一隙月光。
他怔了怔,望着满室昏暗,“为何不点灯?”
许景昭默不作声,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,让裴玄墨没来由地心?慌。
“昭昭?”
许景昭垂下眼睫:“方才睡着了。”
裴玄墨暗暗松了口气,将食盒放在桌上,顺手点燃了烛火。
暖黄的?光晕在室内漾开,照亮了二人的?身影。
裴玄墨转过身,看清许景昭的?模样时,不由愣住:“昭昭,你怎么了?”
此刻的?许景昭太过安静,静得没有半分活气,像是?冻结的?寒冰。
裴玄墨自己的?心?绪也未平复,整个人尚在恍惚之中,面对许景昭,想起钟岚衣说过的?话?,他只觉浑身不自在,手足无措。
“怎么这个时辰来了?”许景昭向?前迈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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