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滴拍打在屋檐,凌乱、慌张,不知所措。
她拼命救城里的人,落得个被他们遗弃在此自生自灭的下场。
向她靠近的那条路近在咫尺,却又无比漫长,长到他不知念了多少遍,希望她活下来。
发颤的手指探寻她的鼻息,微弱的气息触到他肌肤的瞬间,心中沉重的石头落地,巨大的响声震动心跳。他无力跪倒在她床边,揽过她紧紧抱在怀里,冰冷的薄唇亲吻她脉搏虚弱的跳动。
他无声抱着奄奄一息的她,僵硬良久,一滴滚烫的液体砸进她的脖颈……
屋外传来着急的脚步,周叔等人着急忙慌赶来,骤然停在房门外,望着屋里的一幕,定住身影。
萧叙想带她离开此地。阿川及时道:“她、她不能走。”
话音刚落,他猛然转头,猩红的眸子瞬间燃起狠戾的焰火,锁住阿川。
阿川:“我、是……是苏大夫之前说的,初期症状尽量少挪动,防止病症加重。”
周叔:“我让侍从尽快将周围清理干净。”
“屋子收拾干净,注意安全。”萧叙扶她躺下,目光落在芳兰身上,毋庸置疑道:“打盆温水,为夫人擦身换衣。”
芳兰低垂着头,靠向一侧给他让道,“是。”
“哑巴在哪?”萧叙停步在阿川面前。
“在……估计在他娘那……”
“带走。”
几座房外,小哑巴扑在他母亲的床边撕心裂肺哭着,一个声都发不出来,只能张嘴痛苦呜咽。
阿川止住步伐,凑上前把小哑巴从血泊里拉出来,小哑巴的娘死了。
他手指攥着他娘染血的衣服,阿川怕他染病,将他拉开,小哑巴挣扎着被扯开,手在空中胡乱抓,握住她娘冰冷的手,拉扯间,他娘的手捶到床外,白玉佛佩沾着红血,勾在惨白的手指间,悬挂在空中晃荡。
‘啊!啊!啊!’
萧叙站在门外,望着他无助崩溃的神情,想靠近却又被活生生拉开。
“拉去烧了。”
‘啊啊啊!’小哑巴反抗着,泪水滑满脸颊。
前几日找回玉佩,他娘还笑着摸他的头,说玉佩开了光,能带来福兆。有苏大夫在,她的病很快就能好了,等她的病好了,他们就离开临安,就算因是临安户籍,被追杀也没关系,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……
小哑巴没有家,没有家人了。
他们把他娘拖到宽阔的地方,浇满油一把火烧了。
小哑巴跪在大火前,将军府的侍从拽着他的双臂往外拉,他死死盯着大火吞噬她的身影,直到再看不见半点。
阿川:“苏大夫出事后,她母亲的症状迅速恶化,今早还……”
她死在小哑巴出城搬救兵的时候,他错过见她的最后一面。
小哑巴满眼仇恨盯着大火,浑身溅满淤泥,若是没人拉住,他怕是早已随他娘而去。
萧叙立在他身旁,静静淋着细雨,蹿天大火在他瞳仁闪烁,这样的场景他依稀记得,与他母妃染瘟去世时,一模一样。
沾满鲜血的玉佩掉落在小哑巴眼前,小哑巴躁动的神情怔住,顺玉佩抬眼看去,萧叙手指勾住珠串。
“接着。”
小哑巴颤抖双手如视珍宝捧着玉佩,紧攥在手,玉佩雕刻的佛纹在他手心压出痕迹。
见他安稳下来,萧叙抬指让属下把人架回房中,“给他纸笔,写。”
“染瘟最多……可活几日?”
小哑巴:‘……十日。’
萧叙眼帘垂下,掩去黯淡的神情,干涩动了动唇,“她可有研制出药方?”
小哑巴:‘她写出的药方有十种,但不知道哪种可治,也不确定是否可治。’
酸涩的情绪翻滚,涌到咽喉一阵胀痛,停顿良久,萧叙才缓慢开口,“十日……已经过了两日……”
他放眼看向换完衣裳,安静躺在床上的身影,再不会恶劣与他争执。
小哑巴同样定定看着她,泪水蓄满眼眶,眼底灰淡的神色恍惚而沉静。
“我送进城的药材在哪?”
小哑巴:‘被瘟区外的人抢空了……他们点燃一把火,把药方和我家一起烧了。’
没有药材,没有药方,只能等死。
小哑巴抽出一张新纸,不知在写什么。
“侯爷。”商泓一路不敢多言,此时终于说了第一句话,“有家药商专为万草堂供药,药材珍贵稀缺,十分难得……”
萧叙:“他们下一次运药在什么时候?”
商泓:“两日后。”
萧叙凝视他,“把药劫下。”
商泓:“我……我是想说找他们买药。”
“你觉得他会卖?”
“不会。”
萧叙:“你派人去劫,手脚利索点,我要药,杀人灭口,一个不留。”
商泓:“劫药车?”
萧叙丢了个眼神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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